我很庆幸在心性天真的年龄读得童话。那时看不透故事里折射的现实,更不知什么是童话逻辑,在一场场真实的盛大幻景中看到壮烈的悲与喜。在心里刻的最深的不是有美好结局的<灰姑娘><白雪公主><睡美人>,是那晨曦中化为泡沫的小人鱼。是快乐王子破裂的铅心。是夜莺心尖上开出的玫瑰。是麦田里的狐狸。我想我自小是个有悲剧情节的人罢。
经历了许多年月后,情感感受和审美感受都在发生着变化。修养不同,感受的深浅便有所不同。南有乔木,不可休思。汉有游女,不可求思。汉之广矣,不可泳思。江之永矣,不可方思。不可求却非言欲求之不得。只寥寥数语道不尽的情深流连却无绝望。虽是古今中外人情相通,这种哀而不伤的诉情方式大概只有诗里才能寻得。诗中言天地四时的瞬息变化,自然万物的死生消长,于质朴中体味生命的深刻。
童话言事,诗诉情。一个直白、浓烈,一个却是平静阔远下的浩荡汹涌,云淡风轻间的千转百回。童话让生于现实中的人拥有最盛大的幻想,诗却让人从中见得了理想的真实。无论是实景还是心像,都是再美不过的画面,我愿用尽我的此生去描绘。